《相对宇宙》季终集：涅槃或毁灭

我很满意这集大结局，各条线索基本都进行了交代，也没留下太大的坑，在保证故事结束的同时，还难能可贵地留下了一个“半开放式”结局，对于一部没有下一季的剧来说，《相对宇宙》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很棒了~

本集令我印象最深刻的，是它没有为故事“定性”，给出一个大团圆或大悲剧的结果，希望和绝望共存，所有人、所有事都是如此，为观众留足了余味。

关门在即

米拉以“管理层”的名义，向两边通道大楼总部下达了同样的最后指示：经过多年努力，这场伟大实验还是失败了，感谢你们的付出，连接通道将于24小时后永久关闭，此命令不可撤销。

说完后米拉就带着箱子离开了，对她而言，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。

接下去，两边开始交接和引渡工作，A、B世界的两位外交大使也进行了最后一次讨价还价，由于时间紧迫，他们没再耍什么“太极拳”，很有效率地做了谈判和交易。

尽管两边的交流还没正式结束，但罗兰·范彻两人已经开始怀念这种针锋相对的时光了……此情此景，说明这场“实验”并没有完全失败，只不过在阴谋诡计和险恶人心的侵蚀下，想保持纯粹的科学技术交流实在太奢侈了些。

我们的理想

霍B和娜迪亚抓获了两名“靛青”间谍后，立刻找奎尔询问，证实了克莱尔并没有骗自己。

短短一通电话，就明确了克莱尔、奎尔和娜雅已站在同一战线，和霍B他们也没有冲突，不得不说这个小设计还是很有“效率”的。

既然现在大家目标一致，那就由你去问出“靛青计划”的下一步行动好了，抓紧时间。

于情于理，克莱尔都无法拒绝霍B，她带着真心来劝说斯宾塞，却被对方当成叛徒一般质问，一张口还是满满的“零和思维”，怎么可能听劝嘛。

此时，克莱尔已经在用另一种思维来考虑问题了，她回想着自己对克莱尔A做过的事，那种恍如隔世的落差感进一步坚定了她的观念转变。

如果这一切不是自然的异变，而是自然的安排呢？对于这个世界，如果我们不是铲除它，而是接受它呢？

聪明的斯宾塞肯定也动摇过，只是他更会“坚持”……不过这一次栽在克莱尔手上，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他动了情，孤身一人的他，渴望着克莱尔是最后陪伴自己的人。

罢了，把计划告诉你又怎么样，剩下的特工会携带着病毒奔赴欧洲各地，连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儿，反正已经来不及阻止了……“记住，就算你背叛了米拉，也永远填不满你心里的空洞。”

斯宾塞这番话彰显了他的不变的柔情和最后的倔强，这可能是最能接受的方式了：对于现在，他愿意给克莱尔希望；对于未来，他永远不看好希望的延续。

希望永存

霍A回来后接受了严格的审查，毕竟他瞒着所有人穿越到B世界这么久，尤其是当下的敏感时期，大伙儿恨不得扒他个底朝天呢……可人家要的是情报，而不是听故事，对此霍A真的没什么好说。

一问三不知之下，总部也只好放他和艾A回家，继续监视/保护。

夫妻俩回家后，可以很明显感到曾经的“模范夫妇”已经分崩离析了（这也算是他们俩多年来养出的“默契”），既然大家都知道真相了，索性把话说开——艾A本想先一步坦诚，可哪比得上霍A的“早有准备”。

“我原以为无条件地接受你是‘爱’的表现，但现在我觉得，这更像是一种怯懦，就因为我害怕失去你……”

两人回家后达成的第一个共识，是“我们把一切都搞砸了”。很大程度上，艾A在失忆、恢复时期是被“对霍A的思念”和“霍B的真心伪装”治愈的，如今她对于丈夫的“好”与自己的“坏”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和领悟。

所以艾A现在更加害怕失去丈夫，迫切地想要重新开始。

可问题是，霍A已经无法相信希望了，近一个月来的所见所闻不仅让他怀疑妻子的为人和诚意，也让他怀疑自己的本性和人生。

两个人之间相处最重要的信任都失去了，又谈何重新开始？霍A确实做了“早该做的事”。

霍B的突然驾到，打断了这场必然陷入死局的交谈——剧情迅速切入正题，艾A是唯一知道秘密基地位置的人，他们和娜雅等人汇合后立刻前往目的地，可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，却是绑满炸弹的小屋，和一脸死相的艾瑟尔。

霍A无法阻止妻子不断接近危险，他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贴近她……就和从前一样。

现在大概能理解“靛青”为什么会把艾瑟尔留下来善后了：因为她从小就怀疑一切，这种特质让她在“坚定”和“犹疑”之间不断徘徊，这种“不稳定”致使她无法参与最后的集体行动（她本该早就毁掉所有证据自尽，结果却拖延到了追兵赶来，这份迟疑和犹豫便是证明）。

赴死是艾瑟尔的唯一命运，可她仍然有着“过普通人生活”的渴望，这就为艾A走近她提供了切入点。

别说，艾A现在对艾瑟尔的心情还真挺感同身受的，她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打动了眼前的年轻人：“我撒了谎，骗了身边所有的人，我骗了我自己，还骗了我丈夫，我撒谎是因为我想逃离这里，逃离那些十分艰难的事……然后我醒过来了，我可以成为一个更好的人，你也可以。”

艾瑟尔很吃这一套，或者说艾A说的话就是她所希望的……于是她交代了自己知道的情报。

对此，艾A自然要趁热打铁，进一步化解她心中的死志：你不用死在这儿，我们都可以变得更好。

交枪，牵手，拥抱——虽然霍A听不到艾A说了什么，但他可以看到、感受到，通过彼此之间一个笑容，他便相信妻子真的能够洗心革面、重新开始，既然她可以做到，为什么我就不能呢？

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，霍A心如死灰的世界中再次亮起了一盏灯，他又一次燃起了名为“希望”的爱意。

但是，艾瑟尔情绪上不稳定的弊端很快体现了出来，在即将离开险地前，她又“回过神来”，怀疑自己被艾A洗脑了，在最后一刻选择了自己长久以来的使命……

艾A临死前把情报写给了丈夫，她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……对她来说就此死去也许不算太糟，至少现在她和丈夫都相信彼此能拥有更好的明天。

霍B在医院外徘徊，尽管他爱上了艾A，可他“不配”陪伴在对方身边……结果他等来了杀气腾腾的霍A和艾A的死讯。

霍A把妻子的死怪在了霍B头上，霍B没有否认，因为事实如此，他把属于霍A的东西物归原主，平静地接受死亡。

“换做是我，会开枪的。”霍A一直下不了决心痛下杀手，可正是霍B这句话，才真正打消了他杀人的念头，因为艾A相信自己不会变成霍B，她在死前选择了希望，他不忍心让这仅剩的最后的美好愿景成为空想。

于是，霍A把纸条给了霍B，让他去完成最后的任务，自己则去通知娜雅等人跟进。

霍B带着一腔怒火和决绝赶到了车站，敏锐地嗅出了“靛青”特工，干净利落地打死了所有人，完成了他与艾A之间没有承诺的承诺。

当然，这些注射了病毒的特工死在车站里还是会造成流感爆发——这就得感谢娜雅的不拘一格（和霍A的及时通知）了，她在事前不再顾忌总部大楼以前办事的规矩，坚持让警方和更多援助力量介入。

正因如此，卫生防疫部门才能在第一时间赶到车站进行全面封锁隔离，阻止了会对A世界造成毁灭性打击的流感病毒扩散。

尾声

作为阻止流感病毒爆发的大功臣，霍B有条件与A世界总部进行谈判，更何况，他所提出的“新协议”更符合对方的心意……

他和娜迪亚自由了，但在A世界没有他们的位置，“我们应该做我们早该做的事，回家”。

在通道关闭前，霍B和娜迪亚与其他被扣押的穿越者一起，踏上了返回B世界的归途——所有不切实际的幻象皆为虚妄，那个世界和那个世界里的人，并不属于我们。

通道被关上，大门被密封，两个世界的官方交流正式被切断。

克莱尔和斯宾塞则留在了A世界——作为“靛青”特工，他们的身份是不被B世界承认的，无论另一边是否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，他们都不可能出现在引渡名单上——斯宾塞被收监，克莱尔则秘密维持原来的身份，继续协助娜雅铲除可能还存在的“靛青”残余分子。

当然，克莱尔很懂得讨价还价，想要她出力，条件是奎尔也得官复原职：做戏做全套嘛，否则我这个“影子”也没啥说服力。

回头奎尔去审问斯宾塞，大概是想去出口气……经历了那么多事后，奎尔也变得坦荡、大气多了，斯宾塞讽刺自己没了克莱尔什么都不是，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气急败坏，而是大方承认：对啊，我就是靠老婆吃饭的，那又如何？

落在下风后，不甘心的斯宾塞又让奎尔去问问克莱尔过去的所作所为——在他看来，黑历史是永远洗不掉的，再美好的愿景都会以悲剧收场，最终的胜利者依然是他。

回到家后，奎尔不但没有主动询问，甚至还阻止了克莱尔的自我坦白——他避开了注定尴尬的话题，选择对过去放手，选择向前看，比如给女儿起一个更像女孩儿的新名字。

最难过的人要数霍A了，妻子离世后，他独自回到屋里，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黯然神伤，默默流泪……

但生活还要继续。艾A葬礼结束后，娜雅登门希望霍A能去战略部任职——通道大楼总部没有解散，而是进行了一次大规模改组，可见，尽管两个世界的联系被切断了，但30年下来“藕断丝连”是难免的，依然还有许多事情要做。

但这一切与霍A已经没什么关系了，他拒绝了娜雅的邀请，这不仅是为践行他对妻子“希望”的承诺，同时也是对自我的定性，自己“不适合”干这行，我该开始过新生活了。

艾B发现伊安协助米拉逃跑后，追到了对方家里，结果发现伊安已不辞而别……从留言来看，伊安算是认清了自己的真实处境和可笑心理：他一直放不下对妻子虚幻的执着，这份执念危及了无辜的诺米B，也让自己不断任人宰割，他必须放手了，给所有人一个自由。

在离开前，伊安把米拉作为“临别礼物”留给了艾B（可见“大功告成”后米拉也放松了警惕）。

追寻着箱子上的跟踪信号，艾B提前给米拉下了致死量的毒剂，并在对方弥留之际宣告了她的胜利——可米拉死前的表现，并不像一个失败者。

也许另一个你真的很厉害，也许他们在A世界真的阻止了“最终静默特工”小组的行动……可该死的人还是会死。

“靛青计划”是无懈可击的：原来米拉放亚尼克回A世界并不是出于仁慈和感激，而是出于最刻骨铭心的憎恨和恶毒……

亚尼克并不知道这些，他只知道回到老家，看到了成为母亲、过着普通人生活的女儿，她不再记恨自己，愿意接受自己……“劫后重生”的巨大幸福感早已冲昏了亚尼克的头脑，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？

结尾最后一场戏，是亚尼克带着外孙女出来玩，这是他曾经带着女儿玩耍过的地方，是他和美国间谍联络过的地方，是他拥有无数记忆的地方……现在，这个记忆也将属于小外孙女。

可亚尼克没想到，这也是他留下最后记忆的地方。米拉早已在他身上注射了流感病毒，早晚都会爆发……这道“最后保险”，注定了亚尼克和米拉A幸福的一家，会成为病毒的传染源（之一）。

半开放式结局

《相对宇宙》到此为止已经结束，并不算烂尾（顶多只能说仓促了些），其希望和绝望并存的结果，也为观众留下了足够的韵味。不过，大结局的处理，进一步提高了我对该剧的评价：其留下了一个半开放式的结局，只要有人愿意接盘，这个故事依然可以拍下去。

首先，新型流感病毒注定在A世界爆发。

亚尼克一家人的悲剧已经注定，但这和原本的“靛青计划”有所不同——相比起欧洲各大城市全面开花，仅仅在柏林爆发、传播开去，疫情还算可控，考虑到A世界并非毫无防备，抵消了病毒的变异优势，因此这次流感的规模应该会和90年代B世界那场流感差不多，难免死几百上千万人……“平衡”还是实现了，A世界对此绝不会无动于衷。

其次，潜伏在A世界的“靛青”特工还有不少，以当初间谍学校的规模，可远不止现在露面的这些人，他们是不会回B世界去的。

娜雅囚禁斯宾塞、留用克莱尔，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挖出这些潜伏更深的特工。另一方面，在米拉攻陷监狱艾科前，从奥斯曼的言谈可以看出，原来的“靛青计划”要更为复杂，米拉是从速处理了的……只要稍加整理，很容易可以鼓捣出另一个危机来。

最后，通道门也不是真的不能再打开了。且不说上集两个艾米莉面对面交谈的那个小房间可能还留着，现在艾B拿到了两个箱子，她完全可以用十几种理由再次开启B世界和A世界的交流（揭开米拉的阴谋啊，自己成为“管理层”啊）。

甚至于，让艾B成为新一任BOSS都可以……更何况还有那么多角色的故事能接着讲下去呢，两边世界的政治背景也可以做进一步的解释~

总之，《相对宇宙》的故事如果在此终结，我完全能够接受；如果将来哪一天继续拍下去，我也会鼓掌欢迎。